日前,四川凉山“卖惨售假”网络水军案引发关注。近年来,互联网上有一些“网络红人”发布以凉山乡村为背景的视频,吸引关注后再推销号称当地的土特产。
凉山州公安部门调查发现,部分视频其实是经过策划的卖惨式摆拍,他们销售的大多数产品也并不是真正的凉山产品。目前,警方已经控制了50多名嫌疑人,包括“网红主播”、“网红”孵化机构(MCN)和电商销售平台等多个环节的成员。
“网红”卖惨式表演博关注
有其他账号帮助制造话题
四川凉山州公安局网络安全保卫支队副支队长袁增平介绍,近两年他们发现,互联网平台上一些以短视频获取关注再销售号称凉山土特产的账号,实际发货地点并不是凉山。警方联合多部门开展调查发现,这些店铺的注册人、供应商、发货地等都不是凉山的。
记者注意到,这些以凉山乡村为背景的视频有特定的人物和情节,也有其他账号帮助制造话题,吸引关注。
你上学上到几年级了?
到五年级就辍学了,回来干活。
我想在这里建个小房子,这边建个图书馆……应该要很多钱吧?
肯定要花很多钱,我们要好好挣钱才行。我们一起加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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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以凉山乡村为背景的短视频截图
警方调查发现,视频中的人物确实是凉山本地人,但内容属于卖惨式的表演。“网红”主播主要负责卖惨表演,然后博取流量关注,这里面有三个关键要素:?
第一是凉山本地的人。视频中主要是“网红”表演,中间穿插当地人参与表演,“网红”给当地的群众每人100至200块钱出个镜,他们的衣着、化妆会刻意营造一种悲惨的气氛,比如脸上抹泥巴,头发故意弄乱;
第二是当地的事。他们会刻意摆拍贫困的身世,通过带货致富的励志故事,来博取网民的关注;
第三是当地的物品。他们在直播宣传的时候会刻意强调卖的这些货品都是当地出产的,然后诱导网民下单。
视频中销售的农产品并非产自凉山
有专门的机构策划发布
警方调查显示,这些“网红带货”销售的核桃等农产品并非真正产自凉山,这些视频的背后有专门的机构策划发布,并扩大影响吸引流量,再通过产品销售将流量“变现”。
△网络视频截图
警方介绍,这些视频有人专门负责收集剧本,有人指导拍摄视频,还有人专门雇佣“网络水军”在直播过程中来烘托气氛、刷单、控制评论。
如果有网民质疑“买的是凉山的特色产品,为什么发货在南京”,他们会组织话术回应,比如蜂蜜,他们组织的话术是“我们凉山穷,没有正规加工厂,所以把这些蜂蜜收购以后,把原材料送到南京去加工”。
但警方调查下来之后发现,这些南京工厂生产的蜂蜜原材料并不是凉山的,只是在他们罐装的瓶子上印制了一个假冒的“大凉山特色农产品”标识。
△网络视频截图
此外,警方调查发现除了蜂蜜,这些“网红主播”带货的核桃、雪燕等产品,绝大多数也都并不是真正的凉山土特产。
“雪燕是类似于桃胶的一种树脂分泌物。我们到林草部门核查发现,雪燕树种基本上种植在东南亚热带地区,凉山其实就没有这个树种,即使有也是零星的,基本不可能成规模生产。”
警方统计,截至今年案发的一年多时间里,涉案的组织销售规模达到两千多万元。“当地部分村民可能还对他们抱有一定的希望,觉得凉山的‘网红’粉丝多、销售货品能力强,但实际上,他们并没有给当地的群众销售这些农产品,也没有给当地的农户带来经济收益。”
目前,凉山警方以涉嫌虚假广告罪、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等,从四川、江苏、广东等地控制50多名嫌疑人,涉及“网络水军”公司、“网红主播”、“网红”孵化机构(MCN)、电商供应链等多个环节,其中十余人已经被批准逮捕。1500余个涉案虚拟账号被封停,冻结涉案资金500余万元。